意味着放弃这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
意味着向他骨子里那源自父辈的、毁灭性的控制欲低头。时间在忙碌和刻意的遗忘中,
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向前流淌。一年,两年。硕士的学业接近尾声,论文答辩顺利通过。
毕业袍加身那天,阳光很好,同学们兴奋地抛着学位帽,欢呼声响彻云霄。
我站在人群里笑着,合影,接受祝贺,心底却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喜悦是有的,
但那喜悦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永远遗失在了两年前那个机场的告别里,再盛大的庆典也无法填补。
9 重返故地的忐忑毕业典礼后不久,沉寂许久的大学班级群突然活跃起来。
班长在群里@了所有人:“各位亲爱的同学们!毕业三年,甚是想念!经学校慎重决定,
定于下周六晚七点,S市‘时光里’餐厅,举行毕业三周年校友聚会!务必出席,
一个都不能少!@全体成员”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消息飞速滚动,
各种表情包和兴奋的回应刷屏。我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久久没有落下。S市。
那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一下心口早已结痂的角落,泛起一阵隐秘而持久的酸胀。
回去吗?回去面对什么?面对那座承载了太多复杂记忆的城市?面对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面对……那个几乎已被我锁进记忆最深处、却从未真正放下的名字?飞机降落在S市机场时,
已是傍晚。熟悉的潮湿空气裹挟着初夏的微热扑面而来。走出舱门,踏上廊桥的那一刻,
一种强烈的、带着痛感的熟悉感瞬间攫住了我。这里的空气,这里的灯光,
甚至广播里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都像一把把钥匙,轻易就打开了那些我试图尘封的过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延白的消息:“落地了吗?我在出口C等你。
”心头那点因重返故地而升起的忐忑和阴霾,被这简单的问候驱散了一些。这次回来,
除了同学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接受了苏延白所在建筑事务所的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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