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却带着胜利的亢奋:“启禀王上!逆首嫪毐已被生擒!
其死党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余首要,尽皆伏诛!
其余参与叛乱者四千余人,已按王命,皆枭首!甘泉宫…太后处,已派重兵守卫!
”嬴政的目光越过昌平君,投向宫墙下堆积如山的无头尸体,
那些被剥去衣甲、像待宰猪羊般被兵士驱赶到广场中央、瑟瑟发抖等待最终判决的嫪嫪余党。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漠然。这漠然,比任何暴怒都更令人胆寒。“车裂。
”嬴政的声音在清晨的血腥空气中响起,清晰、平静,如同在吩咐一件日常小事,“嫪毐,
五马分尸。曝尸于市,示众十日。凡与其有牵连之宗族,无论亲疏远近,一律连坐,
尽灭其族。”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甘泉宫的方向,那里是母亲赵姬的居所,
也是这场叛乱的温床之一,“太后…移居萯阳宫,无寡人手令,任何人不得觐见!
”命令下达,冷酷得如同凛冬寒风。车裂的刑具被迅速架起,
嫪毐凄厉绝望的哀嚎很快被五匹烈马的嘶鸣和筋骨撕裂的恐怖声响淹没。血腥的清算,
以最彻底、最残酷的方式,席卷了整个秦国。蕲年宫的血色朝阳,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也宣告了秦王嬴政,真正握紧了属于他自己的、染血的权柄。那个邯郸陋巷里的“野种”,
用数千颗头颅和无情的铁律,向天下宣告了他的归来。权力的祭坛,
第一次被如此丰盛的血肉所供奉。---咸阳宫章台殿,巨大的青铜灯树燃烧着熊熊火焰,
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空气却凝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殿内一片狼藉,
散落的竹简、倾倒的墨砚,还有一只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玉镇纸,
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冲突。吕不韦,这位曾经权倾朝野、被嬴政尊称为“仲父”的相邦,
此刻狼狈地跪伏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他那身标志性的华丽紫袍沾满了尘土和墨渍,
精心打理的须髯也凌乱不堪。方才嬴政的雷霆之怒,如同一只无形巨手,
将他从权力的云端狠狠掼落在...